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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奇的故乡水
常彦杰
    我的故乡在陕北米脂的大山深处。那里是黄土高原腹地,长年流淌着一股神奇之水,滋润着故乡人在风多雨缺、沟壑交错、土地贫瘠的山丛中深深扎根,耕织为本,代代相传,生生不息,沿袭至今。到七十年代发展有老少四百余口,且男多高大健硕之躯,女多秀气水灵之容。
    神奇之水引出了神秘的故事。传说很早很早以前,这里有两股子水。一股子在山圪坨,一股子在沟圪岔。山圪坨的水是一个泉眼流淌出的,水虽小些,却也把这厢装点得山绿草丰、庄稼长势可人,羊儿满山欢奔。但好景不长。有位得道南蛮婆云游至此,一脸惊诧:“小小村落,寥寥村民,一水足矣。”说毕摘下头帕,口中念念有词,顺势一兜,轻轻一提,纵身一跃,这水和蛮婆便不见综影了。从此便只剩沟圪岔这股水一直流淌至今。这股子水是由许多微细小沙眼或渗或泛,形成象线一样的网状细流汇积而成,涓涓流淌,人们便称其为河。为了方便用度,在顺流而下长约七、八华里的河沟两侧,间隔挖凿有五、六眼水井,夜攒日用,由人工担挑到各家。此虽细水慢流,竞也把一条沟涂抹得如画一般。一沟的粗壮大树参天繁盛,一股子清流石上潺潺有声,一滩滩碧草茵茵欲滴。走进沟像走进森林,走进园林。一沟的圣洁,一沟的舒坦,一沟的清爽。当夜幕降临,蛙声四起,与人们的欢声笑语交织,谱出一曲高亢豪迈的山歌,引得左邻右舍的山民投来羡慕的眼光。也许那位南蛮仙婆收走山圪坨的水顿生歉意,便在沟里这股子水中添加了什么佐料,从此这股子水越发神奇了。
    它甘甜得连牲畜也贪饮。据传多年前有位外乡人赶头毛驴途经本水。大约也是渴了,一头扎进水汪,一顿豪饮海喝。不经意间便侧身卧倒,四蹄乱蹬,奄奄一息,一命呜乎了。驴主纳闷:开膛破肚发现,胃爆了。有位文化人打趣说:“乾隆爷年间的大官和坤,太贪财要了命,写入了史书。你这驴太贪水要了命,怕也要载入丹青的。我们这水怕是要因驴出名,我们这的人怕也要因水增福了。”这个故事虽未经考证,但水的甘甜是真的。
    过去年代,山里人播收搬运全靠体力。一年中经常要负重爬山下洼在山间羊肠小道上。岁月打熬,炼就了耐力和力量。或肩扛或背驮七、八十公斤重的收获,走上五、六华里路不在话下。但说不累是假的,回到家也不能歇着。于是便摸索出一个偏方来。村上不论男女老幼,地里归来,先舀上一瓢水,象城里小伙渴了饮矿泉水一样,仰起脖子咕嘟咕嘟便下了肚。然后再呷一口小品。说也奇,不大功夫便驱除了乏困,来了精神。或下沟挑水,或喂养牲畜家禽,或搂柴生火做饭……因为这是每天的必须。
    故乡的水还能抗饿。六、七十年代的陕北,十年九旱,粮食极为奇缺。这里虽有此水养生,但却不能当粮代饭。况也细流涓涓,杯水车薪,又上不得山去,救不了万苗。眼见得炎炎烈日炙烤,山野庄稼多枯萎,到头来收成微薄。青黄不接时,多亏这水和着国家的些许救助,和着糠菜,度过了饥荒,延续了生命。有位邻家大叔,三天粒米未进,硬是靠喝水挺过来了。
    水是生命之源。故乡这水还延年益寿哩。大凡经常饮用此水的人,即便苦难摧残,饱经苍桑,但身子骨是硬朗的,毛病少。俗话说人活七十古来稀。故乡人七十多岁都还下地干活哩。难忘的是邻里有位八十多岁的小脚寡居老人,神清气爽。隔三差五便爬上脑畔清扫窑沿上面的垃圾(陕北窑洞上方用一寸多厚的青石板铺设而成。三分之一筑压在脑衅垫土中,三分之二悬空),一脚在上,一脚在下,探出扫把,一线扫过去。看者心惊肉跳,她却若无其事。难道这不正是故乡之水益寿延年的有力佐证?有人了解,现在还健在的八旬以上老者不下三十位,九旬以上寿星也有三、四位。这一切,对一个缺少医药的偏僻山村,不能说不是一个奇迹。
    东汉末年,米脂出了一位花容月貌、家喻户晓、名扬天下的大美人——貂蝉。后来越传越奇,竞也打造出一張“米脂婆姨”的名片来。听说有电影导演专程来此选秀。还有闲者顾名思义前往欣赏。其实,米脂婆姨俊俏与这个貂蝉沒有一毛钱的关系,是这方水土滋润的。故乡这水便有养颜的奇特功效。山里人为了生计,妇女们多和男人一样起早贪黑,日出而作,日落而归。常年要经风吹雨蚀日晒。回到家中也要下厨洗刷,伺老育小,喂养家畜,比男人还要操烦,但皮肤也还细腻白净。尤其从外乡嫁过来的媳妇,有些乍来还皮粗肉糙的,经过几年的出落,便也光鲜起来。老人们都说,全赖此水的功德。
    更为神奇的是,这水还能使人变得聪慧些,更有灵性些。先拿山里娃上学说开去。“文革”前这个不足百户、毫不鲜眼的小村,每年都考出去一至二名大学生。不乏有交大、西工大、陕师大等名校的学生及外省、市高等学府的学生。如今或教授、或专家、或大贾、或官员……。村里人异口同声地说:“是咱这水让土娃变成洋娃了”。此水是否有此神奇功效,可以商榷,但因水的珍稀而力图变迁生成的育才心切、不计功本,你追我赶、以学为荣的浓郁独特的本土文化哺育是不容置疑的。经考证,这股水流出本村约五、六华里处的南坡上,便是原国民党高级将领、抗日名将杜聿民先生的家园。老人们茶余饭后,蹲卧阳坡,说山说水,说人说事,津津乐道:“光亭(杜聿民字)也是沾了咱这水的灵气才出息的。”还有老者说,47年胡宗南进攻陕北时,有股红军在与胡匪斗智中途经本处。官兵们在沟里一顿饱饮后,还每人带走一壶水。也巧,第三天便打了胜仗。
    欣逢盛世,而今的故乡人把这水用得更老道了。家家户户打了井,把水引上了山,迎进了院落和灶房。下沟挑水、下河洗衣、赶牲畜下河饮水已成历史。有的在院中,有的在硷畔整出块地来,种上季节蔬菜,用此水洗灌,长得很肥实。除自家食用,还能卖点零用钱。有的还搭建了太阳能浴室。山上的树木经此水浇,长得枝繁叶茂,山坡上的杂草也丛生起来,昔日的秃岭黄山逐渐郁葱起来。神奇之水滋润了故乡,故乡因神奇之水而滋润。不仅村的容貌更秀美了,人也更聪明了,更精神了。当下圆梦征程正急。衷心祝愿故乡人在神奇之水泽被下大展宏图,生活得更健康,更潇洒,更幸福。(作者单位:离退休工作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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