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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向东
何西路
     
    2020年春节,对所有中国人来说都少了一份喜庆热闹,多了一份不寻常的冷清,即便是历经50个小时的长途旅行,从地球另一面飞回来的我,在踏上了祖国土地的那一刻,也深刻地感受到了这份不寻常。
    农历二十九,从哥伦比亚经过50个小时的长途跋涉赶到家里,原本计划带上父母,利用春节假期去旅行,弥补一年没有回家陪伴家人的遗憾。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新型冠状病毒感染肺炎疫情来势汹汹,湖北13市封城,全国所有省市自治区启动重大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一级响应。各个地区都开始了封闭式管理,我们寸步难行。
    春节假期成了蜗居斗室,我待在家里足足闷了一个月,能不出门就不出门,不给祖国添麻烦。春节过了,疫情还在,学生开始上网课,我也开启了最新潮的SOHO办公模式。对于习惯了办公室生活的我来说,在家办公总有一种不方便、不踏实的感觉。
    随着国家强有力的防控措施,医护人员前线奋战,全国人民的支持配合,疫情的发展形势逐渐缓和了下来。我也开始每天琢磨怎样能够可以尽快返回哥伦比亚,恢复正常的工作生活。
    2月20日,我收到了单位的复工通知,心情复杂,开心终于不用继续在家闷着了,也担心出门面对的疫情风险,虽然每天病例递减的数据证明疫情正在被有效控制,但返回哥伦比亚,近50个小时的旅途,不由得我不紧张。在向境外同事了解了详细入境要求,在医院做过健康体检之后,我拿到了出发的机票,2月23号,我将正式开始返岗旅程。此次旅程,要先从西安飞上海,在上海机场等待12小时后,再飞12小时到巴黎,在巴黎机场等待12小时后,再飞往哥伦比亚首都波哥大,飞行时间11个小时,需要三天两夜,差不多50个小时。
    2月23日早上9点,我从家里出发前往西安机场,一进机场大厅,看到的都是戴口罩的旅客,来到办理值机区,忽然听到了相约一起出发的同事在喊我的名字,我左右寻找,没有看到他。当我回头时,他戴着口罩和帽子来到了我的面前,这样的装扮他不出声我是绝对认不出的。为了避免人员聚集,机场工作人员要求大家在安检口排队等候时保持2米的安全距离,安检口有一名工作人员专门负责为乘客测量体温。旅客过安检要摘下口罩,进行面部识别,虽然工作人员都戴着防护口罩,但疫情的严峻形势下,这项工作真的是很危险的。
    西安机场大厅里面人员很少,购物的商店和餐厅都了关门,国内航班几乎都停在停机坪上,稀少的旅客让候机厅变得非常冷清。空旷的大厅一下子让我感到很不是滋味,往日的繁荣热闹景象不复,我忽然觉得一阵寒冷,不禁打了个冷颤,机场为了防控疫情关闭了所有空调,现在的西安还是冬天。
    到了登机口,人稍微多了一些,大家都静静地自觉排队等待登机,没有人交谈。线上选座的时候,我选了一个靠后的座位,落座后发现我后面站着一个全身武装的防疫人员,让我心情再次紧张起来。飞机起飞了,飞机上的空姐也都戴着口罩、手套为大家服务,虽然看不到她们脸上的笑容,依旧能够从她们的声音里感受到耐心和细致。
    到了上海浦东机场,一下飞机进入机场大厅就有穿着防护服的工作人员,在引导旅客填写健康声明和检测体温。上海机场客流量比西安多一些,我发现一些乘客穿着防护服戴着护目镜,全身装备,顿时觉得自己只戴了口罩,武装得不够到位。来到了飞往法国巴黎的登机口,玻璃幕墙外的停机坪上停了很多飞机,往日繁忙的机场跑道冷清了很多,偶尔才会有一架飞机起飞或降落。
    我们起飞的时间是24日00时05分,本以为国际航班的乘客应该多一些,但没想到航班上竟然没有坐满,有很多的空座位。当地时间凌晨5点,飞机降落在巴黎机场。刚下飞机,一位工作人员给所有人员发了口罩,他微笑着用手势告诉我把戴着的口罩换一下,用过的口罩投入旁边指定的垃圾桶。我测了体温,领了疫情通知单,走进了机场。
    进入巴黎机场,好像到了另外一个世界。机场里很少有人戴口罩,只能偶尔看到保洁人员戴着口罩。免税店里琳琅满目的商品映入我得眼帘,繁荣热闹的景象和国内形成鲜明对比,让我一阵心酸,不知道疫情什么时候才能被彻底控制,国内恢复到以往的繁荣热闹。
    在巴黎机场,我一直戴着口罩,偶尔也会遇到戴着口罩的亚洲人,迎面遇到,我们会互相点头示意,人在国外看到与自己同肤色的人,总是觉得亲切。要在巴黎机场等待了12个小时,我略作休整吃了些东西,吃完东西又戴上口罩,突然发现原本坐在我对面的一个白人乘客不见了,我敏感地意识到,他大概是因为害怕疫情感染回避了我。在前往登机口的路上,会偶尔遇到乘客有意识地避开我,甚至偷偷拍照,虽然无奈但也能理解。
    终于登上了飞往哥伦比亚首都波哥大的航班,这是此行的最后一程。登机时,机组人员用汉语对我说:“你好,欢迎乘坐法航。”这让我很是感动。这次我与一对夫妻并排,飞机并没有坐满还有很多空位。等飞机在空中平稳后,我问了一下空姐,是否可以换一下座位,她笑着说可以。我赶紧选了一排无人的座位坐下,毕竟疫情期间,觉得还是应该自己注意一些。经过11个小时的飞行,广播通知波哥大将要到了,空姐把早餐端到了我的面前,刚吃完早餐,飞机着陆了。
    下了飞机,取了行李,我跟着人流来到了机场海关,海关柜台前面张贴这一张海报上面赫然写着“近14天你到过中国哪个城市?”,每位海关工作人员也都戴着口罩,桌上放着消毒液。当我向海关人员回答我来自中国西安时,海关工作人员马上用消毒液对自己的手进行了消毒,并将我带到了检疫人员那里,检疫人员登记了我的信息后,在我手上涂抹了消毒液,仔细地向我示范了如何用消毒液洗手,并告诉我如果出现发热、咳嗽的病症要及时给医院打电话。
    终于走出机场,公司驻地里离机场并不远,只需要半个小时的车程。我有一种终于到家了的放松感觉,虽然面对我的还有公司要求的14天的隔离观察。疫情之下的旅程,有奔波疲惫有紧张不安,我的同事们也都开始了返岗的旅程,希望他们都能平安顺利,更希望祖国能够尽快战胜疫情,大家的工作、生活都能恢复如常。
    (作者单位:海外事业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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