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时节,雪再次飘洒在北国。不出意外,这将是雪花们最后的努力,积累了半米厚的寒冬抵过初春,终究迎接到了暖阳。赶在冰雪消融之前,二公司宣传部微电影摄制组抵达牡佳客专项目部,伴随着七星峰脱下银装素裹的雪衣,也见证了工程人在镜头前那不为人知的一面。
坦然与果敢
为了真实还原项目建设之初在雪山中的工作场景,我们与本色出演的两名员工——郭珂和刘立夫——再次向七星峰山顶出发。
皮卡车停在山脚下两公里外,倍感无力,厚重的积雪前方再无车辙。我们背上器材和食物,赶在中午之前迈出了第一步。
高抬腿,迈进,积雪瞬间包裹住小腿,拔出……循环往复。一列纵队,队员轮番在前开路,蹚出一道脚印为后面的人节省体力。
“监测点就山上,还得走两个小时。我们冬天上山不带水,太重。”郭珂坐在雪地上,一边用手扒开雪层一边对我们说。
“那渴了怎么办?”我问道。
“你看。”郭珂的手已经停住,指向已经挖开二十厘米深的雪坑说道:“上层的雪有浮灰,挖得太深就有土腥味,中间的正好。这里是自然保护区,没有污染源,雪很干净。以前上山测量,就这么办的。”说完便将雪块放进嘴中,还不忘补充一句“甜的。”
自此我倒是也总结出了两条经验:看似很大的雪块,就算填满口也融化不出多少水。还有就是雪根本不甜,完全没有味道。
队伍继续向前,汗水逐渐渗出额头,滴在雪中,将其击穿。
路程比预估的更加困难,中途几次休息,最终用了将近四个小时才靠近顶峰。夕阳近落,平常是锁链配合石阶的登顶路,因融化的雪水再次结冰,石阶滑如镜面,站不住脚,只能凭借手臂的力量拽住身体。
刘立夫的体重二百斤有余,背着全站仪架腿,望着伸手可及的山顶有些茫然,问道“能不上吗?”
“能不上的原因只能是你不想,不能是你害怕。”同行队友说道:“走,我在后面顶着你。”
刘立夫没有再犹豫,拽起冰冷刺手的锁链。如同在跟这座大山拔河一般,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后仰,两脚悬空,双膝跪在石阶上,步步维艰。
这令我回想起七星峰隧道的建设历程,这座中国最北部高铁——牡佳高铁的最长隧道,历经四年的时光打磨,于2020年夏天贯通,这是每位员工攀登着自己心中的高山克服过的魔障,也是每一滴被体温融化的积雪汇集成的汪洋,更是果敢地一味向前才能迎接的曙光吧。
这场与山的“拔河”,双方都是胜者,山“拽”着刘立夫不断向前,他也攀到了山顶,放声呐喊。
争执与泪水
为了让电影更具备戏剧性,我们在剧本创作之初设计了一段“冲突”,主要围绕生产进度和技术控制的权衡。考虑到剧情的合理性,这个“冲突”的具体内容便交给了项目的程晓杰和张弛。
本是行家里手的两位侃侃而谈,渐入佳境。气氛却逐渐开始有了微妙的变化,“群演”们开始主动参与其中,语气也愈加严肃。一场假戏真做的争吵徐徐展开。
“影响隧道最终贯通效果的关键是测量精准度,炸药参数是辅助!”
“但炸药参数是我们控制性技术内容,单纯讲述测量不合理。”
“说我的方案不行,你先拿出更好的方案再否决我!”
……
项目驻地在原始森林中,这里有城市无法目睹的繁星,争吵声在寂静的夜里传得很远。这场“争执”不是为了说服对方,而是要共同得到最好的结果。摄制组没有打断他们,对任何事物的一丝不苟,坚持底线是工程人优秀的品质,也是每项工程能够完美建成的无形力量。
“咔,通过。”我们原原本本地记录下了这场本色出演,真实又精彩。
根据剧情需要,我们要引导程晓杰的情绪从亢奋中走出,进入到思乡的悲伤。特写镜头对在他的脸上,对一位专业的演员来说哭戏也不容易,更何况一个工程专业的大男人站在镜头前。
我们在监视器后面看着他,眼药水握在手中准备用在关键的一刻。夜里的山风很凉,偶尔可以听到乌鸦的叫声由近渐远,月光穿透云层洒在程晓杰的脸上。
那一瞬间,泪花填满了他的眼眶。
我们在屏幕后面,没有打扰,没来得及感叹,只是默默陪着他一起流下了眼泪。直到拍摄完成,我们也没有互相询问当时都想到了什么。
工程人的眼泪伴随着岁月,早已一滴滴积累在心上,一阵微风就足以让我们的双眼湿红。
青涩与包容
为期5天的拍摄时间,安排得足够充实。每天四个小时的山路奔波压榨掉了中午吃饭的时间,以至每天返程都已是凌晨。为了不影响项目施工进度,我们看到了他们将施工计划安排得井井有条,运筹帷幄。也有幸看到了他们面对感情的羞涩。
社会上有些“标贴”属于工程人,他们不善言辞,有着理科生的木讷。只有无意间的眼神才能捕捉到隐藏在心中的情感。
电影中的一对情侣徐志龙和师梦桃在现实中也在热恋期,镜头前的他们青涩内敛,一直不敢看着对方的眼睛。女孩将手藏进了袖口,男孩低着头,目光在我们身上游走,似乎在寻求帮助。然而就在几分钟前,女孩还从厨房单手拎着几十斤的土豆充当演出道具,男孩安排工作的坚定声音还在我们耳边响起。
这也许就是工程人青春的模样,感情的流露淹没在嘈杂的机械轰鸣之中,蜜语甜言在空旷的山野里悄然消散。
“回来啦,一路辛苦。”师梦桃帮从山下采购回来的徐志龙整理了下衣领,感情的传递悄然又安稳。
影片杀青时,我们和项目员工站在驻地的院子里,在漆黑的山林间组织了一场合唱。山脉借着月色展现着它雄伟的轮廓,它知道在牡佳客专通车之时我们终将会离开,或许多年之后又一批工程人将带来新的故事。而我们在这里留下的青春与回忆,将是足以让我们珍视一生的宝藏。
“预备,唱!”
“不需要你认识我,不需要你知道我,我把青春融进,融进祖国的山河……”
(作者单位:二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