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的第一场雪的悄悄降临了,朋友圈瞬间被各种各样的雪刷屏,各种雪人、雪仗、雪景令人赏心悦目、心旷神怡。
当天下午吃过饭在宿舍门口就开始了一场小范围的“手雷战”。门帘是堡垒,雪团做武器。打了一会儿觉得不过瘾,大家商量了一下,到项目部大院的篮球场开战。只见一个个白色手雷快速穿梭,不时有中弹的战士发出一声长“啊”。占优势的一方不断向前推进战线,偶尔发起猛烈攻击冲进敌方阵营。手冻得成了红色,雪顺着手腕慢慢浸湿了袖口,沿着裤腿钻进鞋子湿了袜子,但却没有人停下来。欢乐是具有感染性的,参加雪仗的人员陆陆续续增加,最后连项目经理都闻声而来。
雪仗后开始堆雪人。幸好,还有一片未曾惊动过的处女雪地,像是战争中与世隔绝的桃花源,遗世独立,像是凌寒独自开,像一张白纸。男同志是主体建设者,女同志们是化妆师。安全帽是钢盔,红萝卜做鼻子,红辣椒是嘴,彩带是围巾,床单当披风,小红旗是旗帜,龙眼做扣子,扫把是胳膊,一个活灵活现的战士不偏不正地站在了院子中央。有人在拍照,还有人偷偷在背后把雪灌进另一个人的脖子。你追我赶,笑语连连,连嘴里呼出的白气在灯光下也格外可爱起来,那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回到宿舍用热水洗了洗,手和脚开始发烫,强冻之后是强烧。意犹未尽,想起无数个小时候的场景,走路去两里地之外的中心小学念书,冬天雪下得厚厚的,我和小伙伴们穿着更厚的棉衣棉裤棉鞋,包得像粽子一样,踩着雪咯吱咯吱一步一步地前行。大家眼睛明亮得像会说话一样,脸蛋红扑扑的,鼻子和嘴是有节奏地冒着气,两只手交叉着藏进袖口里取暖。前面是一片无人踩过的雪地,只有道路两旁的树和枯草指引着方向。就像走在一片未被开垦的荒芜世界。此刻世界是安静的,只有踩雪的可爱旋律,大家心照不宣,很享受这样的时刻,也不说话,一会儿走成一条直线,一会儿走成S型,一会儿又把脚后跟对在一起,踩成拖拉机的轮胎状。总之不会好好地踏踏实实地去走这条无人走过的路。至今那红彤彤的脸蛋和亮晶晶的眼睛我都能记得清清楚楚,以及一个人占有如此广阔的纯洁世界的得意和难以掩盖的喜悦。想起把雪捧在手里拿舌头舔的场景,想起蹦着蹦着敲下房檐上的冰棱的场景。毕竟,孩子的创造力是无限的,好奇心是无限的,乐趣也是无限的。
又想起去年梁场的初雪,和小伙伴在工地撒野,在雪上面的“贵妃躺”,在模型上唱着薛之谦的歌,拍摄在漫天飞舞的飘雪里耍酷的背影。
李贽在《童心说》说:“夫童心者,绝假纯真,最初一念之本心也。”冰心在《寄小读者》中说:“因为我若不是在童心来复的一刹那顷拿起笔来,我决不敢以成人烦杂之心,来写这通讯。”钱钟书趁女儿熟睡,在她肚子上用毛笔画了个大花脸,被记者摄像时把蛋糕藏进被窝吃。丰子恺一生的童心、童趣、童真,皈依佛门后弘一法师给取名为“婴行”。网上的段子说跳广场舞的大爷大妈们是当年的坏人变老了,我却觉得可喜,终归还是有一些人,童心一直在。突然在某一刻就豁然开朗了,这难道不是人生可贵的财富吗?哪怕是一瞬间,也是不曾被时间的灰尘掩盖的童真。
愿你阅尽人世心酸,归来仍是少年。
雪花转瞬易逝,童心却历久弥新。
(作者单位:物贸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