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7月21日,我们一行12人以激动的心情,怀揣着美好的圭国梦,乘坐着东方航空公司的空中客车-A340,从上海浦东机场飞往德国法兰克福。我们的全程航线是上海-德国法兰克福-巴巴多斯布里奇顿-圭亚那乔治敦。
飞机起飞了,上海的建筑物犹如夜空中的星辰,变得越来越小;汽车在马路上像玩具一样穿梭,一切夜景尽收眼底。经过穿越云层的微小颠簸,飞机持续上升,一直上升到平流层,顿时一切都陷入到黑夜之中。过了几个小时,我向窗外望去,身处黑夜的我们看到了昼夜红黄相接的地平面,一半黑夜一半白天,真的很美。
飞机上的伙食也是不错的,大部分以西餐为主,有牛奶、面包、奶油、沙拉等,时不时美丽的空姐为我们送上咖啡、饮料,感觉很温馨。
法兰克福早晨6:05,北京时间中午12:05,我们在法兰克福机场降落。乘坐轻轨,从2号航站楼到达1号航站楼,一路上走走停停,逛逛免税店、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外国人,心中充满了好奇,激动的心情表现得淋漓尽致——终于出国了。
到达法兰克福后,我们很快走到巴巴多斯登机口,这时,距离下一个航班还有5个小时,工作人员还没上班,我们和家人报完平安后,顺便去免税店逛了逛。
作为领队,当看到工作人员时,我准备好资料,迅速排队。由于是第一次出国,我显得格外谨慎,我向工作人员出示了行程单,确认行李已经到达法兰克福。
当办了3、4个登机牌后,工作人员突然把登机牌全部撕了,顿时,我紧张了起来,工作人员说,“查不到你们从巴巴多斯到乔治敦的机票信息。根据规定,如果没有巴巴多斯签证,在巴巴多斯逗留时间不得超过12小时,所以不能上从法兰克福到巴巴多斯的飞机。”
我再次央求工作人员查询,结果依旧如此。还让同行的中国人帮我确认,依然如故。我看着其他人一个个走进了飞机,心中一阵失落。我还想再次让工作人员想想办法,但于事无补,工作人员还声称若再如此就叫警察了。
我立刻致电领导,及时汇报了我们的情况。领导批评我,为什么不提前确认好机票信息呢?并让我和前方订票人员联系。可打了几次电话都没打通,我只能静静地看着飞机慢慢滑行、起飞,一种从未有过的失落感袭来,我心想这些机票可是几十万的费用啊,前方工期紧张,万一完不了工跟我可脱不开干系,心想这下回去绝对完了。
终于跟前方取得了联系,订票人员说,我们走的是新开的航线,还不稳定,从巴巴多斯到乔治敦的航班被临时取消了,我才明白这不是我的问题,心里还能好受一点。领导让我安抚好其他人的情绪,他们继续为我们想办法,并查询其他的航班。
我带着大家找到一个相对宽敞的地方,这个地方刚好在贵宾室门口,有长期无线的wifi覆盖。我就把这里当成我们的根据地,安排大家休息。看到大家很不高兴,我告诉大家,领导其实比我们更加着急,正在为我们想办法,我们着急也是这样,不着急也是如此,客观世界不以我们的意志为转移,现在能做的就是保持良好的心态,我想起了著名潜能激发大师安东尼罗宾斯说的话,“当我们为自己找不到一双好鞋而烦恼的时候,却发现一个没有脚的人冲我微笑,还向我打招呼。那我们还有什么理由难过呢?”
我把自己身上带的2副扑克给了同行人员,让他们娱乐,我去寻找餐馆。我发现机场超市一瓶矿泉水3欧元,折合人民币大约30元,太贵了。我用200美金换了140欧元。经过调查,发现只有麦当劳是最便宜的,就索性一次性买了24个,让大家先填饱肚子。
法兰克福机场的插座都是欧式插座,只有我准备的充电器能够充电,我们轮换着充电,并告诉大家领导正在为我们订购新的机票。由于横跨南美洲、欧洲、亚洲地区,北京时间与法兰克福时间相差6小时,法兰克福与圭亚那时间相差6个小时,沟通时还要考虑前后方的时差。
法兰克福第二天下午,前方给我们订好了机票,我感到一丝喜悦。航线是法兰克福-巴黎-圣马丁-背风岛-安提瓜-克里尼亚-多米尼亚-巴巴多斯-乔治敦,需要中转7次才能到达乔治敦。机票显示,我们还得在这里停留两天。
由于没有德国签证,我们只能睡到机场的凳子上,因转机不能超过24小时,在休息的时候,还得注意躲避警察。法兰克福温度为18摄氏度,我害怕感冒,不敢睡着,只能上上网,再小憩一会,慢慢熬到天亮。根据下一个航班时间,我把剩余的800美金做了分配,每天只吃两顿饭,剩下的吃自己带的东西,幸运的是爸爸给我带了很多蒲城特产-棒棒馍。
为了保证充电效率,我又买了个转换插头,让大家在电脑上看电影,随后自己去打印行程单。
让我想不到的是打印行程单却是一件十分麻烦的事情,信息咨询中心告诉我下午可以打印,下午去却找不到人,转去换钱处打印,换钱处却不能提供服务,理由是他只提供换钱服务,其余无能为力,尽管提出支付100美金让帮忙打印,还是不行。我又跑到机场办公室,工作人员也不能帮我们打印,给钱也不行,我心想这德国人怎么这么死板呢;终于找到了一个中国人开的金店,可是中国金店也不行,这是公司规定。后来找了5-6家商店都打印不成,失望中,我看到有一个菲律宾服务人员站在大厅,我咨询后,雇佣他们出机场给我打印行程单,1小时后,看着打印好的行程单,我总算松了一口气。我立刻把这消息传到群里面,领导表扬了我,说我办法多、办法好,让我信心大增。
下午,我发现新的行程单少了一张,并咨询了一位德国服务人员,他告诉我,“这个行程有问题,因为欧盟有一个规定,在欧盟地区转机必须持有欧盟签证,没有欧盟签证,就无法到达巴黎,除非走欧盟以外的国家,走英国或者土耳其,可前方查询后发现走欧盟以外国家的要么票不够,要么时间跟不上!为了确认信息的真实性,我要求服务人员带我们到机场警察处确认,结果的确如此。
当时,我们只能等待下一个飞往巴巴多斯的航班,由于法兰克福到巴巴多斯的航班每周只有一次,这就意味着我们必须在德国再待上5天,可是根据德国机场规定,时间根本不允许,德国警方试图给我们联系新的航班,可是没有结果,因此,摆在我们面前只有一条路,那就是返回中国。此时,我身上的钱只有2200元人民币了,如果买机票大约需要8万元左右,那根本不可能,因此只能被遣返回国。跟领导沟通后,我们做好了回国的准备。
德国警方要求送我们而来东方航空带我们回国,但东方航空公司考虑到成本问题,让我们支付机票费用,否则不能登机,当时,我身上确实没多少钱了。幸运的是我们碰到了一个会说中文的德国服务人员,他给我们帮助很大,协助我和警方沟通。警方给东方航空施加压力,要求他们必须把我们送回中国,因为是东航把我们带来的,所以必须由东航把我们送回去,如果东方航空不送,就得给我们买其他航空公司的票。虽然我知道不是东航的错,但是我也没有办法。后来东方航空迫于压力,约定次日送我们回国。
在德国警察局又待了一个下午,每个人都被审讯了一遍,并交了360欧元的办公费,还收了我们的护照。既然要回去了,我准备让大家吃好一点的中餐,看到1碗面需要100多元人民币,我用之前520人民币元换了50.34欧元,加上剩余的钱,发现只能11个人吃,剩下0.5欧元。我让大家先吃,我去吃点别的,没想到大家在这个时候很团结,要么一起吃,要么吃别的,让我很感动。因此,我们在法拉克福吃了3天的麦当劳。
临走时,德国服务人员给我们买了水,一个保加利亚的女孩给我们送了苹果,德国服务人员走时还告诉我如果没有钱了,他请我们吃汉堡,让我们回到中国的时候给他报平安。我眼中噙着泪水,打心眼里感谢异国朋友为我们提供帮助。
在德国警方的遣送下,我们被送上飞机,终于在北京时间2013年7月25日早上,我们回到了上海,在上海迎接我们的又是中国警方的调查审讯…
人回来了行李还没有到,因此,我把工人送上飞往西安的飞机,一个人在上海等待行李,直到第二天行李顺利通过安检后,才坐上了飞往西安的飞机。
不知为什么飞机晚点了1个半小时,我心想,怎么这么倒霉啊。飞机起飞时,警报响了3次,左右摇晃,一会发动机出现问题,一会又是其他问题,我的手脚都变凉了,我想起了一个电影——《死神来了》……
终于,在当天下午2点,我到达了西安咸阳机场,终于安全回来了!
经历了这次遣返,我觉得我们是不幸的,不幸的是在德国的那几天让自己受累了;同时,我又是幸运的,幸运的是领导和前后方的兄弟们为了我们,几天下来昼夜未眠;更重要的是,让我的身心得到了锻炼,并且激发了我在困境中的潜能,增强了我的自信心,丰富了我的人生阅历,就像张剑总说的,“每一次历练,都是一种成熟……”
2013年8月7日,我们乘坐法航波音777飞向了去法国巴黎的航线,接着中转7个国家共4个大洲,最终顺利到达了目的地——圭亚那乔治敦,开始了另一个半球新的征程……
在遥远的大沙漠,有两个犯人,一个看到的是荒芜贫瘠的沙漠,一个看到的是夜空中美丽的繁星……
(作者单位:中铁一局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