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荏苒,日月如梭,又是一年团圆时,我又开始踏上辗转奔波的回家之途。
每年的这个时候,从或南或北的项目部返回山东婆家,短暂团聚后,带着夫君胜利向陕西娘家进发,在渭南老家吃吃喝喝玩玩,又马不停蹄继续回到聊城走亲访友,直到返回项目部,年复一年,画着规则或不规则的几何图形。
时代在变,人们的过年方式也在变化。但是,唯一没有变的就是全家团聚的传统,“有钱没钱,回家过年”的观念已在人们的心中已经根深蒂固了。家的温暖是别的地方无法给予的!山东婆家是家,陕西娘家是家,亲情的天平不能厚此薄彼,都是家,都要回啊。
记得儿时,春节那是一年中最为愉悦的时光。一进腊月门,美美地唱着“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总是数着自己的小手指、撕着日历盼春节的到来。在孩童的记忆中,过年意味着不仅仅有好吃的好玩的还有那平时穿不上的新衣裳。大年三十那天,家家户户在大门外挂起了灯笼,门边贴上了红彤彤的春联,窗棂上贴上了窗花,夜幕降临,五颜六色的烟火在空中盛开,孩子们穿着崭新崭新的衣裳,男孩点着鞭炮烟花,女孩头顶扎着红花的羊角辫,手里拎着小灯笼,三个一群,五个一伙,跑东家,窜西家,新春的喜庆伴着着爆竹的碎屑,欢快的气氛洋溢在大街上,整个的村庄好似沸腾了一般。
二十余年前,学校毕业踏入中铁一局后,和老公异居陕西山东两地,每逢假日便不辞辛苦地来回奔波。年轻人浪漫细胞多,甜蜜的爱情掩盖了奔波的辛苦,那时没有风驰电掣的高铁,也没钱去乘坐云上漫步的飞机,只有车厢内弥漫着煤灰的绿皮火车,车窗内不时闪过一幅幅画卷,早先的山岗、河流、炊烟,水田里缓缓的耕牛,后来的白墙绿瓦,高楼大厦,移动的画框演绎了祖国日新月异的变迁。下车时,老公果然在站台等着呢,欢快地跑过去搂着他的手臂,大笑着问他:“老公,我是不是又变漂亮了?”“一直就很漂亮啊!”他不假思索地回答,这样的台词每年都要说上几遍,已成为一种习惯,现在想起来,心中依旧是满满的幸福。
每次回家过年都有不一样的感受。生了女儿后,拖家带口的我就没有以前的潇洒了,在那交通尚不发达的年代,为了能赶到除夕前回家,每次都是早早打起行囊,起五更、睡半夜排队去买车票;挤公交、打出租,风雨兼程赶火车。前胸贴后背挤上火车,有时连个落脚的地都没有,前后的每节车厢都挤挤挨挨,满满当当,座位上不用说,就连过道上都一个挨一个地拥挤着,到处是游子归家的身影,空气里流淌着混浊的气味。路途的劳顿,异乡的辛劳总会在到家的那一刻烟消云散。
往事如烟,不知不觉,从小到大已轮回近四十载,经历了数次火车大提速,见证了东风内燃机车、韶山电力机车、和谐号动车的变迁和飞跃,现在无论是从项目所在地到婆家,还是从婆家到娘家,纵横交错的高速,高铁,便捷的交通拉近了两地的时空距离,更让我的回归插上了腾飞的翅膀,“早上在山东婆家喝豆腐脑,中午回到陕西娘家吃泡馍”已成为我实现了的中国梦。
新的一年归家程。路上,轻声问老公:“明年还得这样婆家娘家转来转去吗?”老公回答:“人生就是来来往往,哪有什么来日方长,父母已年逾古稀,每一个春节我们的这份归期,于父母而言,便是最好的礼物,是莫大的幸福,不管路有多远,对咱来说,有父母的地方就是家,就是年。”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惹得女儿诗兴大发,摇头晃脑来了一首《如梦令》:阖家归心似箭,飞机高铁如电。长想佳节聚,此去经年可变?依旧,依旧,婆家娘家轮转。千古流传的“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被女儿杜撰得惟妙惟肖,惹得大家都欢笑起来。
在这样的年复一年中,在这样满车厢的欢声笑语中,婆家娘家,是身体的行走,也是精神上的迁徒,更是春节一份沉甸甸的寄托,这份寄件,艰巨而幸福,繁琐而快乐……
(作者单位:电务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