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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里的阳光
安汝楠
     
    有人说:母爱如水,细腻而温柔,是一种温暖的依靠。无论我身在何方,只要想起母亲牵我时掌心的温度,全身都充满了力量。
    小时候,我是个缺乏安全感的孩子,胆小怯懦,上小学前,我跟着姥姥一起生活,很少见父母一面,那时还小,并不懂父爱、母爱是什么,只知道父亲、母亲每次回来都给我带好多好吃的,抱着我不肯放手。尤其是母亲,她去哪都要牵着我,大大的手掌包裹着我小小的手,就像饺子皮包着馅儿一样。母亲的手又大又温暖,手掌心的温度如阳光般给了我无尽的安全感。
    到了上小学的年纪,父母便把我从姥姥家接到了身边,我是不愿意走的,我舍不得姥姥,舍不得那里的一切,是母亲把我硬拽走的,仍然用她的手牵着我,只是力度加大了些。在那时的我看来,母亲的做法充满了无情与残忍。后来,因为父亲经常性出差,一离家就很久,母亲承担起了照顾我学习和生活的责任。她可以在放学时出现的几百个孩子中一眼看见我;可以在我耍赖当她的背部挂件时一边背着我一边做饭;可以一只手握住车把骑自行车,一只手扶住后座的我;可以把我在电视中看到眼馋的各种菜通通炒出来;可以在我上学放学时准时把饭端上桌。她教会了我如何与人相处,如何面对旁人的批评与夸奖,如何做一个坚强又独立的女孩儿,我从懵懂到初知人事的思想大部分都来源于她,我终于开始习惯我的生活中有她。
    青春期的孩子总是需要更多的关注,觉得自己是世界的焦点,而父母仿佛成了自己翱翔天地的最大阻力。随着年龄的增长,青春期的叛逆让我不再是那个乖巧的女儿,我开始顶撞她和父亲,仿佛这样是在抗争这个世界,殊不知在一次次的争吵中将他们的关心越推越远。尤记得有一次,因为成绩下降,母亲被老师约去谈话,那是我头一次因为成绩退步得厉害被学校“叫家长”。那天回到家后,母亲并没有训斥我,而是把我拉进屋里说了一番“悄悄话”,她告诉我她不知道我抵触的情绪从何而来,但是我应该要为自己的人生负责,总有一天我是要离开她自己生活的,希望我走的每一步都可以不后悔。还有很多如今我已记不清的话,清晰的留在记忆里的只有母亲那摩挲着我的头的微微颤抖的手。
    时间在指缝中划过,留下的都是清晰的回忆。在母亲眼里,我永远都是那个让她放不下的孩子,无论我成长成了什么样子,她对我总是有操不完的心。参加工作之后我在异地上班,一年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母亲总是说我从小到大都在她身边,也应该出去闯一闯,但我分明看得到她眼里的失落。越成长越懂得母亲的付出,就像她经常忘记我已经长大一样,我也经常忘记她慢慢老了。有一次在家中无意翻出母亲年轻时的照片,苗条的身材,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明媚的笑,想到她被柴米油盐围绕的样子,我突然觉得照片中这个活泼飞扬的女孩好像不是她,我头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母亲也有属于自己的青葱岁月,在那些过往的时光中,她也曾想过仗剑走天涯,拥有对未来无限的幻想与憧憬,最终脑海和目光所及却都落于我身。她倾尽她所能给了我全部,牵着我走过二十多年的光阴,如今我已有了自己的天地却不想放开她的手,往后的岁月,我想带着她一路向前。
    青春年少时,我们都盼望着18岁的到来,似乎至此之后,我们就不再是母亲丰满羽翼下的雏鹰,不再是那个不懂世事的孩子,好像从成人那天后,整个天空都将是自己的世界,可以任我们自由自在地翱翔,不再有一根线在背后拉着我们。然而真正过了这个年纪才终于明白,母亲的手从没有松开那一根线,那掌心是我们永远依恋的温暖。(作者单位:电务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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