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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里的过往岁月
李兴中
 “往事依稀浑似梦,都随风雨到心头。”对于从事写作的人来说,创作的每一个主题都要有由头。这些年来,支持我写作的内生动力主要来源于我内心情感的种子,一篇篇发表的文章,我们看到的是这种子慢慢地生根、发芽、破土的力量,那么谁种的种子呢?这要感谢我的亲人,让我在亲情中历练、成长。这要感谢党的教育和培养,让我可以在家风追忆中,磨砺初心和使命。
 在文字中重拾过往的岁月,追忆我逝去的四位至亲,这是我的一个小小计划。我认为这的确是一件非常有意义,并且非常迫切,需要立即着手做的事情!有时候,我反问自己,我们一定要写么?写出来不免感伤。但我们不去写,别人注定不会写。我们不去追寻,这些记忆终究会被搁置成尘埃,随风飘落,竟可以无影无踪。但这怎么能够呢,这些记忆,对我来说不能忘、不敢忘、更忘不了!所以我不甘心,我要奋笔疾书。今天再次打开记忆的闸门,家族百年变迁的历史就跃然纸上,呼之欲出了。
 我的曾祖母,她老人家去世时我已经10岁了。在我的记忆里,小时候在老家,每天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黄庭坚所做的“洗亲涤器”,这让我感受到四世同堂的血脉亲情和晨省昏定的家族情结。我的曾祖母是典型的农村妇女,她身上有旧时代的烙印和新时代的缩影。说到她老人家,我就情不自禁地想起秦腔现代戏《血泪仇》中的经典唱段。伴随着收音机里王仁厚“背地里咬牙我骂老蒋,狼心狗肺坏心肠。你是中国委员长,为什么你的大小官员、联保军队赛豺狼?看起来你就不是好皇上,无道的昏君把民伤。”“老和少到边区不过半载,不愁吃不愁喝不愁衣穿。共产党为人民寸步打算,八路军同百姓兄弟一般。好政府好军队真是少见,中国人全靠他收复河山。”的唱段,曾祖母悠然自得的乡村生活就开始了。原来我们党创作的红色经典曾经感染也了曾祖母那一代人啊!在我心目中她是家族的大家长,她上房里的火炕就成了我儿时的乐园,我感念她性格的坚毅和对我这个小“四辈人”的疼爱。
 我现在保留着祖父的各个时期的照片,工作证件和随手写的字条,以及珍贵的影像资料。解放前,他老人家即为糊口出省谋生,在兰州安泰堂药店当过伙计、店员,新中国成立后得益于党的好政策,仅有初小水平的他靠自己努力,考上了兰州商业学校,毕业后服从党的安排在甘肃省临夏州广河县供销系统为党工作。三年自然灾害时期,响应党的号召回乡务农,自此在家乡渭南市临渭区固市村桥马村担任会计,村两委成员,直到退休。我写文章怀念他老人家,用文字诉说我绵绵不尽的思念。在我心目中他是农村基层党务工作者的典范,三十多年从事党的事业两袖清风、一尘不染。从他身上我感悟到他们那一代人对共产主义信仰的坚定和对党的事业的执着。他奉亲至孝,我记得小时候,他用暖瓶在镇上给曾祖母买回水盆羊肉,大事小情晨省昏定,为我们做出了表率。他自学成为赤脚医生,还当起了我们全家的保健大夫,小小的我脑子里竞也装了不少医学常识。他老人家48岁上有了我这个长孙,78岁撒手人寰,整整四十年的人生交集,难以割舍的祖孙情。在弥留之际,还不忘叮嘱我要把公家的事干好,要对得起信任。在他离开的日子里,我还能以怎样的方式向他老人家倾诉啊!
 说到我的外祖父,他去逝时我未及周岁,他是我印象中最模糊的亲人。但随着我由幼年到童年,到青年再到当下的人到中年,对他的印象却愈发清晰,我搜集到他老人家曾经工作过的渭南市临渭区固市中学、吝店中学校史资料,看当中对这位老党员、老教育工作者的记述文字,体悟在物质异常匮乏的艰难岁月里,他老人家一心一意投身农村基础教育的初心和使命。文革中,他虽经受了“红卫兵”的揪斗和病痛折磨,但始终坚信党,坚信马克思主义真理信仰。
 在我的心目中,我的外祖母虽是农村妇女,一生躬耕纺织,养儿育女。看似平凡,其实伟大!我写我的外祖母,就写生活琐琐碎碎的小事,她当过童养媳的经历,青年和中年大抵都在操劳中度过,到了晚年长期卧病在床。吃过多少苦,受了多少了累,更付出了多少心血又有谁知道呢?她上过扫盲班,一辈子感念党的恩情,当过队里的妇女干部,对土地有着难以割舍的情怀,一生都在勤勤恳恳的劳作。我幼年时总依恋着她,同时也陪伴着她,感受着她对孩子们的深情,体味着她的无奈与心酸。到现在,我用文字记录她往昔对我说过的话和她老人家一生的行止,在我心目中她不愧告别仪式上乡亲们贤妻良母的公论。我把我的文章《渭阳旧事》发表在固市中学校刊《渭阳》上,好像是穿越时光的隔空对话,想着大革命时期党领导的渭华起义旧址,固市中学校园内被师生视为圣楼的渭阳楼,我在文章里说“这是外祖父倾注过心血的地方,这是父辈们憧憬过梦想的地方,所以万万不能轻易地从我们的记忆中抹去”。
 岁月悠悠,前事茫茫。逝去的亲人,他们的经历和人生感悟在我的文字里竟然历久弥新,清晰可辨。我们整个家族百年的历史,自然镌刻着他们不可磨灭的影像坐标。我还要用实际行动把这纯朴的家风世代传递下去。我还想告诉他们,我每时每刻都没有忘记“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后事不忘前事之师”的道理。我们赶上了一个可以歌颂的大好时代,让我们沿着党擘画的伟大事业,坚守一位基层党务工作者的信念,牢记党员身份,积极为党工作,传承家风,脚踏实地;不惧风雨,砥砺前行!(作者单位:中铁一局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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