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还未到,东冶的天气已开始燥热了起来,火辣辣的太阳照射在大地上,把它烘烤得直喘着粗气。小站不远处的庄稼地里一片寂静,一条条股道被太阳照射得刺眼发亮。
虽偶尔有一丝小风吹过,却也吹不散笼罩在地上的热气,反将热浪不停地翻打着,最后朝着人的脸上扑去,刹那间人们的脸上就会感到阵阵灼痛。树上的小鸟,大多也都蜷缩着翅膀,没有了往日的欢闹,更没有了悠扬的“天籁”之声,只有懒散的身影卧立在树枝上。树下,一群山羊懒洋洋地躺卧在地上,不时地张开嘴巴,伸出红红的舌头,人走近时,才会懒懒地睁开眼睛,朝着走近的人斜视一眼,那没有一丝活力的眼神好像在给人们传递着无奈的信息。
六月的东冶,真的开始热了起来!
其实,这里天气的热,仅仅只是热在白天,从气象资料中就可了解到,昼夜温差最高在19度左右。在当地百姓口中就会有这么一句顺口溜:“午光膀子夜穿衣,稍不注意打喷嚏。”虽然这只是百姓口中的随口之词,但这里昼夜温差很大确是事实,不然怎么会被同事们冠有“避暑胜地”的美誉呢?
虽称它为“避暑胜地”,但也仅仅是限于夜晚来临的时刻。清晨八九点钟过后,晋北的火热便开始向人们发起了攻势。瞧!那位站在站台上接车的小伙子,脸上挂满了豆大的汗珠,衣服的后背处也早已被汗水浸湿了,时不时的还拿手擦拭着脸上的汗珠,但不大一会,它又挂满了脸庞。汗珠犹如生生不息的泉水,呼呼地往外冒着,最后索性任它流淌,偶尔滑落到嘴里,还有一股咸咸的味道。
这位接车的小伙子叫陶二帅,今年24岁,1米78的个头,原本有着一个让众多女性羡慕不已的魔鬼身材,但现在整天站在火辣辣的太阳底下,似乎快要成了一块黑炭,只有笑的时候,还能看到两排洁白的牙齿。一趟列车驶过车站后,小陶赶忙拿下了闷在头上的大盖帽,呼哧地扇几下,随后朝着小站阴凉的地方走了过去。停下急促的脚步后,他便开始向站舍的方向打探了起来。不巧,一位休班的同事刚从小镇上回来,嘴巴里含着块雪糕,手里还提着一袋子水果。这下可急坏他了,看着自己手中空空的水杯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随后又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时列车进站了,起身、带上帽子、拿好信号旗,小陶直直地站在了立岗台上,刚刚晾干的脸上,不一会又红通了起来,热气也随着列车的逼近,变得越来越浓……
歇下来后,小陶赶忙给自己接了杯净化水,一口气喝了下去,看着外面的炎炎烈日他想起了自己刚到单位时的点点滴滴。其实他知道,自从到了朔黄的那一天起,父母给他铺的道路已走完了,在未来的路上只有自己去踏行了。2013年自己刚开始工作时,带他的师父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沧桑的岁月已在师父的脸上刻下了痕迹。第一次跟他干活时,天黑蒙蒙的,干着干着突然就下起了大雨,刚好趁着饭点小伙子就提前开溜了,心里面还念叨着:“下那么大雨,冷嗖嗖的,谁在这呆着?”吃完饭后,他慢悠悠地朝着煤场走去,远远地看到师父在股道旁站着。他没有撑雨伞,也没有穿雨衣,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风雨中,看着铲车一铲一铲地将煤块装入车皮里,雨水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流着。
看到自己的徒弟回来后老师父亲切地问到:“小陶,吃过晚饭了吗?刚才衣服都湿透了吧?要不先回去换一身吧!”“不用了,这样凉快。”小陶不好意思地答道。
“刚过来还能习惯不?咱们这里干活就是这样的,刮风下雨也不能停下工作。”
“没问题,这点小苦对我来说还是小意思的!”小陶抬起头看了下自己的师父,他的头发被雨水给冲乱了,有几根还在往下滴着水,衣服也湿了。
老人那刚刚还没有表情的脸上一瞬间出现了和蔼的笑容:“那就行,有什么不习惯的就给师父说。”师父说完便转身看车去了。他的衣服湿透了,紧紧地贴着身子,鞋子上也全是泥巴。望着师父的背影,原本冰凉的身体顿时暖和起来了,那满肚子的迷茫、抱怨也霎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因为他突然感觉自己的偷懒耍滑跟师父的坚守比起来实在太渺小了。他依然记得,自己第一次看到双机牵引的132辆万吨大列(如今都已经是两万吨列车了)给他带来的那份吃惊、那份震撼。站在它的面前时自己仿佛看到了一只巨大的画笔,带着所有同事们的理想,为企业的建设绘画着美好的蓝图,更看到了同事们在这背后的点点汗水与流逝的青春。
夏日的午后沉寂似水,朔黄线上列车依旧川流不息,坚守在岗位接车的外勤们,依然呈现出给过往的机车最真诚的微笑,高昂的汽笛声,是司机师傅们最真诚的回应。只要机车一有故障,无论夜再深、雨再大,时刻等待的检修人员就会出现在现场;24小时守在电话旁的值班员们,犹如黑夜里的一盏明灯,及时传递着各种信息;机务的小伙子们则奔波在全线上,哪里有股道,哪里就会有他们坚守的身影;车辆的兄弟们也不甘示弱,一把检车锤、一个手电筒,对车辆的精敲细打更是诠释着他们负责任的信念。
《钢铁是怎样练成的》里面有这么一句话:“人的一生应该是这样度过:当他回首往事的时候,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因碌碌无为而羞耻”。在这个躁动不安的季节里,我想我们更应该弹起属于自己的那段旋律,为这个原本躁动的时节谱写一首夏日赞歌!
(作者单位:新运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