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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安,梦的摇篮
高春夫
    我祖籍山东客籍西安。说是客籍看来是有些谦虚了,因为,我是生于斯长于斯的不折不扣的西安人。
    父亲是一位铁路工人,如果还活着的话,今年已经114岁了。儿提时代就知道,当陇海铁路还未修到西安,我家就随父亲搬到了长安城。解放了,我出生了,家依然居住在城墙外东北角的一条小巷内。现今依然清晰地记得那条小巷被人唤作东南巷。尽管这条小巷在文革前的西安地图中都难觅芳名,但她却为我儿提时代留下诸多永远抹不去的回忆。
    东南巷巷口冲南,巷道约有四、五十米深,最北端系一高大的围墙,围墙将陇海铁路与住家户相隔。出巷口就有一公共汽车站,路边矗以木制的2路公共汽车站牌。往东行进十余米就是一十字路口:沿十字路口向南即为环城东路最北端的起点;向北过铁路沿街道行进百十米,路东有一“大众剧社”。剧社四周很是空旷,卖油茶、豆浆、包子、糊辣汤的,卖仁丹、膏药、玩杂耍的都有,很是热闹。出巷口径直向南,约两分钟的光景就到了护城河,记得母亲和大人都将护城河叫做“城河沟”。
    那时,每逢吃完饭,小伙伴们就相约来到汽车站,望着汽车靠站,启动。一位叔叔恶作剧,教会了我们第一支儿歌:“爸爸、爸爸你别笑,你的爱人我知道,东大街,十八号,名字叫作洋葡萄。”我们那时的年龄只有四、五岁,只知道扯着嗓门大声地吼,当来往的行人和车上的乘客对我们这群傻小子投来注视和笑脸时,我们喊叫得更是卖力。妈妈将我找回家,告诉我说这歌不好时,我只是懵懵懂懂的。
    我们四、五个孩子第一次来到城墙下时,那时的城墙几乎是“光”着身子,护城用的砖块扔得到处都是,但却没有几块是完整的。我径直奔向一人工开掘的城墙洞内,那是因为母亲曾站在护城河对岸对我讲,说是日本人轰炸西安时,父亲开大车不在家,那是她领着哥哥和姐姐躲避飞机轰炸藏身的地方。还说,邻居家一男孩躲轰炸时由于调皮不介意,坐在洞口被一炸弹皮将肚皮削去,肠子都外溢出来却还活了下来。进了洞,里边黑黑的,什么也看不见,但由于我独身一人进过这个大黑洞,一度成了孩子们心目中的“英雄”。
    城河里的水还是很清净的,姐姐和母亲经常在河边洗衣服。她们手持棒棰,将混有“洋碱”的衣服置放在一青石板上,不停地捶打着,然后再在河中投摆。天气好时,她们就将衣服晾在河岸护堤上,那时人口少,工业污染也小,护堤上的草长得虽然不齐整,但还是很茂盛的。父亲常和他的伙计们用非常简易的鱼网、铁锹、木锨在城河里打鱼捞泥鳅。他们一边干着一边唱着“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的歌,每当歌声特别高亢时,我就知道准有大鱼上网,晚上就能痛快地吃上一顿。
    一次,一位长我四岁的小哥哥让我从家取出几根钢制的小锯条,说他能将锯条瞬间变成刀子。他将我带到了火车轨道旁,将锯条按一定间距摆放在火车钢轨上,然后我们静等火车开过来。那时铁路运输远不及现在繁忙。等了好久,终于有一列火车从我们的锯条上碾过,我意外地发现爸爸就在火车头上瞭望,看见爸爸的车轮为我们加工好的小刀,我高兴极了。但晚上,我一生中第一次挨了爸爸的打。后来妈妈告诉我说,修铁路是件很不容易的事,路基上的每一块石头,就是一个烧饼钱;修铁路也经常会死人的,长大了要爱护铁路保护铁路。
    五十年代末期和六十年代初,老鹰是我们孩子们最喜欢的客人之一。家属区内的院落经常有老鹰光顾:这些猛禽时常在天空飞舞,有时就栖息在巷道中的大树上。当人烟稀少时,它就陡然从天空直刺而下,扑向院子中的鸡鸭,用宽厚的大翼将这些家禽击昏或扑倒后拢入怀中,再用利爪扼住它们的脖颈,发出“喔喔”的得意叫声,就飞得不见了踪影。一次,我们设计将一只老母鸡拴住作诱饵,用一无柄的竹制大筐作机关,企图上演一出“托塔罩飞鹰”的好戏。谁知,那老鹰首先袭击我们,用它那两张如同门扇的翅膀扑打我们的头部,我们则如鸟兽状抱头鼠窜。将我们轻松地驱散后,老鹰才不慌不忙地将“礼品”收入囊中,轻松地飞去。以后我注意到每当天气转暖,在院子里吃晚饭时,总有数不清的老鸹由北向南飞来,不停地发出“哇、哇”的叫声,那声音不仅要持续几个时辰,还不时有排泄物从天而降。后来,父亲告诉我说,老鸹的巢穴是在西安北门的城楼上。后来,上了小学我还专门和同学爬上北门,但去的不是时候,老鸹都出去觅食了。
    这些在西安发生的五、六十年代的往事,时常令我魂牵梦绕。这些富有情趣的追忆,是我记忆中的不尽财富。如今的西安,更增添了无限的雍容和繁华,文明和魅力,我相信,明天的西安会更加文明,更加高雅,更加璀璨,更加辉煌。
    (作者单位:城轨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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