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柔光和暖。
在植物园观桃花时,发现水泥地板上刻有“枙子花”图案。女儿问我:“妈妈,枙子花什么样?”
“雪魄冰花凉气清,曲栏深处艳精神。一钩新月风牵影,暗送娇香入画庭。”沈周以画家的审美和诗人的深邃,把枙子花的纯净、洁美、淡雅,一览无遗地描绘了出来,跃然宣纸,冰洁影卓,清香入鼻。
从小就喜欢枙子花,春末初夏时,常从别处摘了花骨朵儿,视如珍宝,小心翼翼插在稻秧苗旁边,一日三顾,悉心守护。某一天清晨,花骨朵上一丝隐隐约约的白色,从覆着的绿色中渗出,像一个初生的婴儿,好奇地挣开一条眼缝,乍光微闭,慢慢舒展。
一般,一支花从起苞到盛开,差不多要历经月余。枙子花视品种的不同,花瓣有单层,也有重瓣的;颜色有白色,也有淡黄色的。我守护的是白色重瓣大枙子。守护的过程,漫长而充满渴望,问心交流,抚眉看长。待到吐绽的白色渐渐漫过绿色,皓洁、娇白的花瓣,无论清晨或黄昏,一尘不染,脱俗纯净。
我从花市挑选了一盆花骨朵较密集的枙子花,放在女儿的书桌上,把儿时的那段“耐力”时光与女儿分享。看着清翠墨绿的花簇,我快乐神密地告诉女儿:“绿色,有益记忆力提升哦;白色的枙子花,更值得你期待呢!”
绿色有益缓解视疲劳,绿色也有益勾起回忆。那些童年的美好记忆,都是在绿色中浸染的。家乡院子周围尽是竹子,“绿竹半含箨,新梢才出墙”,绿植待长,生机勃勃;竹林里散落生长有扁竹兰,最是叶覆不起眼,叶绿花紫也报春;和枙子花一起生长的,还有田田的稻子秧苗,绿得像一块铺在土地上的小毯,轻风过处层层波,劳作迟暮归晚霞……那样的时光里,万物都在生长,唯有我,想忘记年轮更替。
女儿笑了,单纯明媚!就像在岁月的枝头上绽开的枙子花。
这样的季节里,放一盆枙子花在女儿书桌上,寄予一段期许,传承一份挚爱,慢读生长,静候花开。
(作者单位:五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