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陕北初春的风
常彦杰
   
  有朋友通过微信发来陕北说书的段子。打开一听,是“刮大风”:
  “弹起那三弦定起音,
  听我来表一表咱陕北的风。
  寒冬过后就春神行,
  唤起那冬睡的草木生。
  有几天暖、有几天哪冷,
  中间刮的是那吓人的风。
  刮得那鸡飞牛嚎羊乱就窜,
  碗口口粗的树就连根根挽。
  刮得那碾轱辘撵着小狗滚,
  石磨盘轻飘飘就空中里翻……”
  说书人触景生情,声情并茂,活灵活现的唱段,勾起了我对风的一些难忘记忆。从我记事起,陕北初春的风,那确实是令人生厌的。在绵延不绝的山峁荒梁上,呼啸怒吼的狂风袭来,就地卷起表层的黄土及遍地散落着的枯枝、杂草、残叶,还有那经踩踏粉碎了的驴屎羊粪等物,翻飞滚动,漫空狂舞,顿时便山摇地动、天昏地暗起来。它令浓稠的飞尘迷漫着,使劳作的农夫及行人睁不开眼睛。顺着风向,一股强力涌来,推得人似乎要飘浮起来;逆着风向,吹得人缓不过气儿,张嘴喘息间,便会吞进黄尘污渍。被口水粘贴在牙齿上,一排门牙仿佛镶上了褐色的牙套。咀嚼牙齿,都是碜子。尘头垢面的眼角、鼻孔里、嘴唇上便生起了小泥疙瘩,因为那些地方有些许不规则的潮湿。它掠过枝条稀疏的树木,干枯的枝桠便被栏腰折断;它灌进四沟八岔,清澈见底的井水便蒙上一层灰尘杂物。它涌进农家小院,凉晒着的衣物便会腾空而起,顿时鸡飞狗跳起来,满院的狼籍。它掀帘破门闯入农居窑洞里,揭盖子,摔勺子,磕盆子,砸碗子。所有物什便会蒙上一层厚厚的灰土。小时候的我,便利用这种“资源”,在锅台、炕棱、箱盖上用手指画起太阳、月亮、小猫、小狗来。
  这便是我印象中陕北初春的风,令贫穷的山里人苦不堪言。上世纪70年代以前,我也是充分“享受”过它疯狂肆虐的滋味的。前些年还有朋友戏称要把陕北初春的风申报为“人类非物质文明文化遗产”呢。感慨的是人微学浅找不到它的原由。何况它也不象临潼的兵马俑,来去无踪,无实物供览,只能感受而已。
  改革开放以来,党中央因地制宜,动员陕北乡亲们植树造林、退耕还林。经过几十年的耕耘,如今的陕北山村,变模样了。山峁沟梁上苹果树、桃树、杏树、槐树成了气候,坡畔上柠条、红柳、酸枣等灌木丛生、绿茵铺植。河沟两侧的柳树、杨树生长繁盛。因为有草木固土,恶劣的环境便也有所改观。初春的风,便也不再象当年那般骄横狂傲了。
  进入仲春,风和日丽。一山一洼的粉红,那是桃花在盛开;一条一层的粉白,那是苹果花在盛开;绿叶掩映中串串黄白色槐花在昔日贫瘠的黄土地里也成林地怒放开来。山蜂和一些叫不出名的昆虫绕着花朵在嗡嗡叫着。一阵暖风吹来,那真是十里飘香、沁人心脾啊!于是打扮时兴的城里人,结队成群,慕名而来旅游,沟岔道旁停满了小车。他们在山峁沟梁上的花树下喜笑颜开,赏花留影,尽情地游戏着。兴致使然便会情不自禁地吼起信天游来。
  斗转星移、时过境迁。此时,我的耳畔又响起了说书人的唱词:
  “陕北的天兰格盈盈,
  棉花堆浮在空是咱陕北的云。
  黄山秃岭就树木成林,
  坡坡洼洼也绿格茵茵,
  风婆婆现在也不蛮横。
  春天的桃花一山一山的粉,
  秋天的苹果一洼一洼的红。
  吃穿不愁有余存,
  风景宜人空气清。
  住在这搭能長寿,
  城里来的后生倒插了门……”
  (作者单位:离退休工作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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