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2019的日历已经被历史的匣子封存,2020即将开启,新年钟声敲响的同时,也表示打破了2019年的藩篱,迎来人们对新一年的希冀与对美好生活的企盼与向往。
“元”,凡数之始称为“元”,指开始,是第一的意思;“旦”,象形字,上面的“日”代表太阳,下面的“一”代表地平线,即太阳从地平线上冉冉升起,象征一日的开始。元旦是公历新年的开始,也是一年从轻快走向沉重,由单薄走向厚重的开始。
其实,最开始父亲给我起的名字就是这个“旦”,希望我像初生的太阳一样永远朝气蓬勃、积极向上。母亲说父亲为给我起名字抱着字典查了好久。大概这也是每一位为人父母者对孩子的美好期许。
每过一个节日都是人们为了某种心里的寄托,是对无限时间的一种适时切割与心灵短暂休憩。通过一种外在仪式庄重地表达对过去的纪念,对未来的期望。那些节日就是时间绳索上的一个一个结,元旦的意义在于你重新拿起一根绳子思虑该如何开始打结了,她的一个规定动作就是放下旧事、重新开始。
想起有关元旦的一件轶事:记得上小学二年级的时候,那是个冬天,我发烧住院,生病的特权,除了可以吃平时吃不到的,还可以有满足愿望的要求。于是乎,“我要爸爸!”成了我生病的口头禅,母亲只好去外面的公用电话亭向远方工地上的父亲传达我的诉求。
我等到的回音是却是:因为工期的缘故,父亲到元旦才能回家。可当时才刚入冬。于是,病好了的我天天掰着指头算着元旦的到来,一天天简直是煎熬,有时我为了给自己希望,放学后我宁愿绕路回家,为得是晚一点接受失望。
终于元旦到了,望着家门口到十字路口的距离,从日出至日落,我始终未见那个熟悉的面孔出现。此后,各种节日都变成了我希望里永不不会亮的灯塔:劳动节、国庆节、元旦、春节……这些节日是爸爸在时间轴上给我指出他回家的时间点,而他却因为现场忙,让这些在我心中涌起团聚的星星之火一次次黯淡。那个说话不怎么算数的爸爸还凭什么回家之后对我异常严厉?这是我稍大点对自己常说的话。
工作后的我,第一站便是在祖国西部的西部——新疆,才知道作为工程建设者,“回家”是一种很有弹性的时间点。
特别是2012年,当我小心翼翼地带着对新生命的敬畏,又一次踏上了那片熟悉的土地,才知道踏上的犹如“战场”,频繁的封闭点施工,全项目部总动员都到现场参与施工,诺大的的项目部就剩下我一个人,看着大家每天风尘尘仆仆地进进出出,我只能每天“看家”,做好记录;心里也随着一组组道岔的拆装起起落落。
一边是项目部大干的热火朝天;一边是家人都不放心的一次次催促归家的电话,但是,作为兰新铁路的建设者,我却真的无法置身事外。我必须参与这场关乎胜利的“大决战”。我也要尽自己的一份心力,一次次的提报、微修施工计划,一次次的等待施工命令的下达,一次次的日、周、月计划打印张贴、标注,让我不得不坚守到最后的一组道岔更换,最后一个关闭站完成了所有的封闭工作。于是乎,电话里的“过几天”“等几天”“下一周吧”也变成了我的口头禅——长大后,我也成了父亲一样的人。
闲暇时间,我会找开百度地图看一看曾经的项目驻地——哈密市前进东路福源牙科二楼、旁边的天桥、哈密十五小,再顺便浏览一下那些奇怪的车站:盐泉、柳树泉、十三间房……这些奇怪的地名,就是我曾经生活和战斗过的地方。
到什么时候我都可以骄傲自豪地说,我曾经参与过兰新线红乌电气化改造项目,六百多公里的防护栅栏、四个关闭站、十三个站场路基……都是我们干过的。红烟电气化改造段数以千座的房屋都出自我们之手。
记忆就像投影,把你人生中的走走停停、聚散离合、所见花开的惊喜与花谢的惆怅在静默的白色幕布上一桢桢投射,像电影里的快镜头,而记忆深处的着重点,就是特写镜头,那是属于你人生中自己的——高光时刻,无关乎他人。
就像现在的我,每每想到自己唯一全程参与了的那次要点施工:凌晨三点我们一行人从项目部出发,在黑魆魆的戈壁上行车,只有车灯的亮光与远处几点星光呼应。赶到施工点时,现场已然被探照灯点亮,被点亮的还有那些严阵以待的四、五百作业人员;我激动地下车后,才发现十一月的戈壁,冷风俨然要把人吹透(尽管我在厚毛衣外面套了厚羽绒服),牙齿打架、手抖得拿不住相机,但寒冷依然挡不住我有点自豪、有点兴奋又带着些许期待的心……那些画面因为有灯而发亮;因为有人而鲜活;因为责任而有生命力;因为承载着荣誉而有力量。
经历过,才会真正明白逢山开路、遇水架桥,天堑变通途,穷山恶水改造为迤逦风光对工程建设者的意义与份量。
不管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还是“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说的都是有情人精神的理解与心灵的高度契合。作为建设者,虽然我们曾经失去了与家人数次的团聚,但是这一次次的舍弃是为了更多人更通畅的团圆……
2020年新年的钟声就要敲响了,在工程建设者心里的安慰大概永远会是:“时光,浓淡相宜;人心,远近相安;生活,聚散两依。”
(作者单位:铁建公司)